他的过往我一无所知，他的余生却在不经意间朝我呼啸而来…… | 青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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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3月29日 星期二

今日配乐《我们好好的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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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阳台上只有外公在抽着水烟筒。烟丝被舞动的火苗引诱着，毫不犹豫地奔赴毁灭。霎时间，烟雾缭绕，随风飘散，模糊了他的面孔。外公亦或只是坐着，不言不语，不声不响。

我与外公很少说话。我与他的接触似乎都是在那个简陋陈旧的祖屋里。祖屋很大，院子也大。

只是经历了几十年风雨的洗礼，它早已变得破败陈旧了。外公外婆在这里生养了自己的子女，也在这里将自己的子女送向远方。只是他们依旧固执地生活在这里，不愿离开。

每逢节假日，子女们携儿带女地奔赴而来。平日里空旷的祖屋在这时才真正充盈起来。

院子中，厨房里，走廊上，哪里都是欢声，哪里都是笑语。这时的祖屋才真正地拥有了生命。

只是外公依旧只是坐在阳台上，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女，看着自己的爱人，看着自己的家。我想，外公应该是高兴的。

我似乎能从他浑浊的眼中窥得些许的笑意。他也应当高兴，儿女成家，子孙绕膝，如此晚年，怎能不高兴？

然而，我是畏惧外公的。外公于我而言，太过陌生了。我与外公所有的交集都被限定了时间与地点，甚至于方式都是一成不变的。

不曾言语，只是在目光相遇时，短暂地对视。外公的眼睛早已不再清明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浑浊。

这浑浊像那漫天的大雾，我怎么也看不透这雾的背后是什么。他的过往我一无所知，他的余生却在不经意间朝我呼啸而来。

02

外公病了，阳台空了。

当母亲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个消息时，我已然能从她错乱无序的言语中窥探到她的慌乱。那一日的母亲太过匆忙，亦太过慌张。

犹如个失去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般手足无措。众人的慌乱让我不安了起来，也许外公于我而言是陌生的，但我依旧是会难过的。

在众人惶恐不安地过了几日后，医生告知我们外公醒了。那一日，所有人站在重症监护室外，翘首以盼着探视时间。

平日里避之不及的重症监护室，如今倒成了人人趋之若鹜的地方。那是我第一次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前。

这里死气沉沉，目之所及，都在生死的边缘游走，看不见一丝生气。生与死在这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。

门开了，护士走出来，直言外公想见自己的儿子与孙子，冰冷至极。探视名额只有两个，其他人无奈却又无可奈何。

我眼睁睁地看着舅舅和弟弟换上防护服，一步一步地走进那道门。

我害怕外公走了，我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上。不安在这静寂的环境中不断放大，最终如浪潮般席卷了我的全身。可我没有丝毫的办法。

幸好，我最终还是见到了外公。在他出院那日，我见到了。

他面庞瘦削，颧骨高高隆起，脸庞上沟壑纵横。那一刻，我才真正认识到，面前这个人老了，年华不再。我以为这就是终点，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会在这里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束。

可现实往往能在你最欢喜时给予你沉重一击。

03

外公走了，在出院不久后的一个深夜仓促地走了。

病发得很突然，连急救电话都尚未接通，外公便走了。没有留下一句话。我深夜接到电话，匆忙返回祖屋。只是一切都已然来不及了，一切都迟了。

祖屋里人来人往，大家忙着通知亲友，忙着处理后事，忙着安抚外婆……大家没有时间哀伤，只能把哀伤藏于心中，越掩越深，殊不知哪一日会爆发出来。

只有我，无事可做，静静地守着外公。我看着外公躺在阳台上，身上穿着新衣，戴着新帽，面色肃穆。

我分明是恐惧的，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。我甚至天真地想外公会不会只是睡着了，我期盼着他再睁开眼看看我。

那时的我，期盼大过恐惧。可是外公再没有睁眼。这一刻，我意识到，我真的失去他了，无法挽回地失去了。

外公走了，阳台彻底空了。我再也无法在那见到那个令我畏惧的老人了。我曾想外公为何偏爱这阳台。

后来我站了上去。在这，我能看见院子里嬉闹的孩童，我能看见树荫下的外婆，我能看见不远处的田地。我想我应当是知道了。

因为在这，目之所及，皆是外公一生的挂念。

陪你·成长

2022年3月29日 星期二

历过生死离别的人

更懂得爱和珍惜

好好善待和把握与人相处的日子

让生命不再留下遗憾

编　　辑｜陈佳璇、骆丞承

校　　对｜吴易唯

校　　审｜贾文程、孙小千

值班编委｜连李生

陪你青听｜骆丞承

主　　播｜周昱晖

剪　　辑｜骆丞承

制　　图｜骆丞承

投稿邮箱｜[e-mail]

来　　源｜微信公众号“时差小姐的信箱”（ID：gh_471fcdcd2222）

图片来源｜千库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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